再论希腊伦理学

I would do,would I do not,all for the sake of somebody

火焰与灰烬(五)(阿喀琉斯/赫克托耳,神话向)

前文见合集。

下一章他们就要见面了。再等等。

赫安确实是结婚了,但没有任何romantic/sexual relationship…因为那个年代婚约还是挺有效力的,但安德思念女朋友目前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赫克托耳有什么苦衷这一章会说。所以大概就是形式婚姻实际单纯互相支持这种关系,不会影响A/H感情线。但我必须预警一下这点,万一踩雷呢。

女学究海伦预警。小女孩卡珊德拉预警,比特洛伊罗斯还小那种。编造风俗习惯预警。本文阿波罗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卡珊的幻觉自由心证

另,创作不是学术,争端无大必要。触雷建议取关,对您对我都好。并未触雷诸位,欢迎找我闲聊。热爱不分贵贱,赤诚不分大小。感谢你我相遇,世界更加奇妙。













   赫克托耳几乎迎着白纱般的阳光和羊齿草的香气醒来。这气味令他感到陌生,但很快意识到是安德洛玛刻放进陶器的药草。她温柔而坚定,有时有些天真。他们没有真的结婚,尽管女祭司在他们的婚礼上呼唤橘红长袍的许门,那时他们握手,他触碰到丝绒般的光泽,她则因碰到茧子和淤伤而皱眉。

   那晚她用少女的热情讲给他她棕红头发的恋人,讲到女孩的笑容、礼品和尸体。而他提起自己不能真正结婚的原因时,带着高个子少有的顾虑。他看出她以为自己的犹豫源于羞怯,于是微笑。

   但当然不是。他经历大大小小数十次战争,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从持盾人和列兵到东方最伟大军队的统帅。他从没怕过什么,至少觉得自己从没怕过什么。十七岁那年他差点被达奈人的盾牌砸死,二十一岁那年利姆诺斯人的钉头锤重伤他肩部的肌腱,使他不能战斗。但他从没后退过,当他想到自己为特洛伊人民、为不能战斗的妇幼而战。他的顾虑是因为那与他最大的耻辱相关:一个黑色盔羽的战士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三个兄弟。他没认清对方的面容,只看到头盔缝隙火焰般的金发。

   后来他去见最年长的女祭司塞阿诺,她脚踝上沙砾和花汁闪光。她用酒浇了他的手,用灰抹了他的深色头发,闭眼念起咒语。她告知他黑色盔羽者将摧毁特洛伊的精华,这是灰眼女神的意思。她认为特洛伊的精华是指他,于是劝他在杀死对手前不饮酒、欢宴或占有女人。多多那的宙斯信徒睡地板和不沐浴以祈愿,而这是特洛伊人的习俗。

   听闻阿伽门农袭击吕尔涅索斯的传闻后,他曾请求普里阿摩斯允许他带兵出城阻截攻势,向赫勒斯滂特沿岸寻求同盟。或许他还可以联结黑海边的阿玛宗女子,组建一支佩月牙形战盾的骑兵,以弥补战车行列的不足。但普里阿摩斯相信黄金之城除亲族外不需外援,并认为阿伽门农不可能袭击伊利昂城。那段日子艰辛粗粝,像海滩上的马尾色砂石。只有海伦带给他泥板,用细瘦手指写卢维文、赫梯文和希腊文:阿喀琉斯。他也在军队中。

   阿喀琉斯?那是谁?他想,我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他一定比我年轻。

   海伦像一阵银色泉流般飘到他身边,但只说那是个希腊战士。塞阿诺告诉他那就是他渴盼一战的黑色盔羽金发青年,于是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忧郁者,荣耀者,或者无唇者。意义相当模糊,不像他自己的名字。他暗自想如果他们能见面,一定要看看对方的真面目——包括有没有嘴唇。但他首先会把投枪扎进那头金发中央,以血为死者复仇。

   他望向窗外,想起前夜的梦境。他以前从未在睡梦中看到这些。尖利啸声和血使月光发红,褐色甲带盘曲,成为两个城门卫士的脸。他认识他们,知道自己手下每个人的名字。他们向他敬礼,呢喃无意义的词句。

   接着安德洛玛刻出现,一朵发脆的东方小花,边缘暗纹苍白。她向他伸手,卡珊德拉站在一旁流泪。十岁的卡珊德拉,然后是十二岁和十五岁。他发现自己躺在雪松木和香草中间,一只皱缩的手试图把铜币盖在他眼皮上。“喂,”他叫喊,“我还活着。”然后火焰升起,长枪穿过他们胸口。只有他仍然向上看,突然黑色盔羽垂向他颈部。他认出那双眼睛,想起明星或大海。他是特洛伊的冠冕,战神的宠人,祭司们这么说。但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金发拂过他的脸。他试图支起手臂看对方到底有没有嘴唇,但似乎不能移动。年轻人优美和发白的骨节滑过他胸膛。

   他想,自己过分在意这个对手了。他记起自己曾在突发的暴风中驾船驶回特洛伊港口,那时他还是个爱好希腊语学习和用苜蓿喂马的孩子,没人认为他会参与战争。但他在港口初次见识夫基利阿海盗与特洛伊人的战斗,拿起一把锈剑杀死了十二个敌将,从此爱琴沿岸传遍他的声名。夜里他洗掉血污的时候,因恐惧和兴奋而颤抖,毕竟那时他十六岁出头,虽练习战争技巧却并不好斗,每天研究地理和马术,以书卷气闻名。

   而现在风平浪静,天气晴和,他却任由自己梦见血与长矛之地。无数对手曾轻蔑地称他特洛伊的小子,现在他们的骨头都烧尽躺在草地下,而他成为军队领袖。

   “你好像在想事情。”一个声音传来,蜂蜜大麦饼和烤鱼被递到他身侧。安德洛玛刻。“普里阿摩斯王对你生气,我说什么都没用。”

   赫克托耳转向她,倚着左臂。他发现晨光下她更白了,似乎因某种天真的情感而犹疑。婚礼深红帐幕外少女们把她比作风信子花。风信子,雅辛托斯,阿波罗的恋人。这令他沉思。他相信神的存在,但难以相信他们决定和控制一切。他曾以为虔信并至死奋战就能对抗命运,但兄弟们死后,他的信心出现裂缝。他不再想着辨认树林阴影里的浆果种类和马的汗水,而是更奋力学习枪法、剑术和统兵之道,试图成为真正的统帅。

   “父亲仍然觉得黄金之城不需要外援。好吧,安德洛玛刻,这才是他。年轻时他脱离奴役,重建了这座举世瞩目之城。直到今天他都为此自豪。”

   “他是伟大的君王,”安德洛玛刻强调,“但今天他把铜器和红陶摔烂,不停大骂。他说阿伽门农的目标绝不会是特洛伊,还说你为和阿喀琉斯决斗不顾城邦利益。他笃信远射之神庇佑伊利昂城。”

   赫克托耳开口,声音放低。“他曾告诉我,唯有敬神者才能获得永恒的幸福。他说尘土之上一切都是短暂的,纪念碑和荣耀。每当帕里斯和得伊福波斯用神的名字开玩笑,他就用剑柄打他们的背。可是不是那么简单的。特洛伊罗斯敬爱神明如同侍奉父亲,却被不信神的弗西亚人削掉了半个脑袋。我那时就在对面海滩上。他的脑子松软,发出鱼类气味。”他想到特洛伊罗斯塌陷的额头和泛红的嘴唇细线,皱起眉头。

   “但你是特洛伊的赫克托耳。无论何时你都会胜利,我的哥哥们活着时这样说。他们到死都敬你如神明,渴望与你并肩作战。”

   赫克托耳低下头,沉沉地叹息。角落里青铜头盔闪亮如集云之神的雷电,上面东方式金红盔羽平整发光。他沉默地看向它们。阳光倾斜,照亮他的头发和颧骨。

   “我将以生命实现承诺,”他说,“只要我的血还没流尽,特洛伊永不会臣服于异族王者。”

   “我害怕你的勇敢葬送你的性命。”安德洛玛刻声音放低。

   “那就让他们从赫克托耳的尸体上踏过。”

   夜影浮沉,黎明的玫瑰色手指升起又隐没。几乎只有赫克托耳认为一切不会永远平静。帕里斯仍沉迷阿夫洛斯管的声响,以及吹木笛的姑娘和手捧彩球的孩子们的队列。他们有时唱响利诺斯的行迹,这令他沉溺,并试图学习相关技巧,找来工匠打制宝石耳饰。而海伦则埋头于泥板和蜡板,整理线形文字,这成为她唯一的慰藉。她经常走神,甚至把长柄勺放进酒碗,惹赫卡柏发怒。卡珊德拉说她是个枯干的女学究。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织机上紫色图案越来越长。

   头戴橙花的波吕克赛娜笑声如同浸了水的铃铛或冰块的碰撞。她热爱色调斑斓的歌曲,喜欢叶子和石榴色布料。赫卡柏说她有一天要嫁给最伟大的国王,成为比特洛伊更好的城邦的王后。但她只想跳舞,一直跳到死,用散沫花涂染指甲和脚踝。她看不起大部分男人,认为他们都是马一样的动物。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想象,他们竟然对节日的环舞祭仪毫不关心,宁可去拳击场上被人打青眼眶。她不讨厌的男人只有父亲和赫克托耳,她说别人是灰色的,只有他们是金色条纹的。

   克瑞乌萨狡黠,拉俄狄刻羞怯,赫勒诺斯沉静,得伊福波斯自负。墨得希卡斯忒是私生女,腕骨纤细可爱。她穿着褐色裙子晃来晃去,腰带上拖着香茅草。有时她唱起将失传的恋歌,声音高亢明朗,甜美纯净。她用细瘦的手打拍子,动作滑稽,但音准令人惊讶。

   卡珊德拉有时和他们一起唱多利亚调的歌,有时去找海伦询问希腊的风俗和禁忌。她承认自己讨厌海伦眼圈的白粉和头发里的番红花,因此大多数时候她会陪着赫克托耳和安德洛玛刻,当他们有时间。

   她讲给他们她看到和梦到的东西:鲜红的幻象,矛,海伦泥板里狮首蛇尾的怪物。它们膨胀着挤满天空和她十岁的黑眼睛。她用无动于衷的语气提起自己怎样被它们吓醒,汗流浃背。安德洛玛刻试图拥抱她,但她躲开了。她的棕绿色衫子脏了,歪向一边,和她的目光一样。

   “我不需要,”她说,“我还有至少十年可以活。那就够了。”

   赫克托耳摇摇头。“你会活到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活到我们都变成灰烬。你会讲述我们的故事,让灰烬燃起火焰。”

   “我不要,”她固执地说,“我看过春天的河流,鲜花明亮的田野。我听过很多人唱歌。足够了。我有一个月没梦到过它们,整夜只是看见血和断裂的骨头。我不认识的人一直举着他们的眼珠对我嚎叫。真烦。我很难睡着。”

   安德洛玛刻抿起嘴唇,而赫克托耳神情严肃。“这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我都知道。阿波罗神告诉我。我把他画在墙壁上,波吕克赛娜说他也是带金色条纹的,但掺着灰和白,和你们不同。”

   “你看见阿波罗神?”

   “我不想看见他。但他一直来找我,让我感到烦躁。他不是个好伙伴,他的话题都很没意思。他说阿伽门农会带着血腥与死亡来到这里。他的头发和眼睛像帕里斯,但比帕里斯更亮。我惊讶的是他和塑像一点也不一样。他们都说我是好说谎话的愚蠢姑娘,但是赫克托耳,我知道你相信我。”

   她目光明亮,神情奇异。赫克托耳突然觉得她不像孩子。

   “我相信。”他轻声说。

   “你必须相信!要是你不相信,我就说他还告诉我,你准备明天凌晨带兵去海滩上等希腊人。”

   赫克托耳无奈地微笑,抚摸她的头发。“父亲好不容易才同意。是他告诉你的?”

   “是阿波罗,”她沮丧起来,玩着手指,“我就知道你不信。你不信的话没有人会信了。你是特洛伊的精华,但你也不会长久属于特洛伊的。”

   “是说柏木柴堆会焚烧我的骨头吗?”

   她没有回答。他看到她脸上女祭司的庄重和孩子的天真,想起自己童年时代用树枝削的兵士和驭马。他好像又闻到檞木的气息,有点像暗室里的旧皮子。这时她把一个粗笨的蛋白石项坠挂在他脖子上。她细小的手指滑稽地打了个结,使他想要发笑,但他忍住了,只是感受着绳子摩擦脖颈,想起少年时身先士卒拖着搁浅的船。

   “这是阿波罗,”她说,“他会一直看着你。不是希腊人的阿波罗,是特洛伊人的。”

   这时他才发现上面刻着一张面孔,鼻子扁平,像克里特岛粗陋的大母神像。他转过脸,不让她看到他叹息。“我会为了特洛伊,也为了他而战。”

   “他知道。他为此忧心。”她瘪起嘴,两颊发红,好像要流泪。赫克托耳重新转向她。

   “他是预言之神,不会担忧此事。他明白我还有很多日子。而等哪一天,我时日无多……”

   他神情柔和,卡珊德拉看到他嘴唇翕动,似乎默念歌词。突然他目光更亮,唱出了那句“长矛尖端照耀战场”,把鲜无花果放进她手里。

   “伊达山的果实,”他说,“特意给你的。我刚才忘记了。”

   这时她突然发现他眼窝深陷,感到惊奇。她一向以为他战无不胜,从不疲惫,如同神明。普里阿摩斯王曾说他像是神的儿子,她对此印象清晰。“你看起来很累。”她抬头,脸显得又小又尖。

   他声音提高,同时略微沙哑,显得疲倦。他未曾告诉她们自己参与了整个战备过程,因此夜晚前毫无空闲。没有人能永远活着,他深知更没有人能一直胜利。尽管赫梯皇帝曾在集会上亲自为他斟酒,称他为东方的干城,他也不例外,同样会在剑刃刺穿骨节后疼痛,同样会在筋力耗尽后死去。他许多次梦到那一天,梦到敌手火焰色的金发和自己浓黑的血斑。“你们能想象吗?”他大笑,“我以前从未想过——现在我甚至想——假如我像阿波罗和雅典娜那样受人普遍敬仰,荣耀就会永远传诵,越过盲目的命运。就好像我是宙斯之子,天后赫拉是我的母亲!”

   卡珊德拉笑起来,引发呛咳,任意摆弄无花果,头发变乱。安德洛玛刻调侃她像酒神狂女,轻声讲着花朵的止咳药效。赫克托耳凝视她们,笑意转为沉思。

   “我不再讨论这些了。”他开口,收起混着温情的干燥思绪。

   “众神祝佑善于自控之人。战争使我头脑难以清醒,为此我请求你们原谅。但今夜火光过于柔和,使我忘记严酷之事,仿佛我还是个孩子,而不是男人。”

   “普里阿摩斯之女卡珊德拉,”他声音似乎从未如此严肃,卡珊德拉觉得他变得更高大,显示出威压与柔情的混合,因此涌现出奇异的情感,“请预言给我听我明天会遇到谁,在毁灭灵魂的战场上。”

   他神色凝重,锈红色斗篷闪烁,如同战争未开始前站在炉旁或乡村水井边。那时他与农人交谈,因他们无法辨认他的王子身份而大笑。直至今日,他想起旧日和平,仍会心绪起伏。

   卡珊德拉注意到他的变化,感到陌生。她熟悉的是他站在河口褐色浊流边的身影,那时他指挥兵士把捷蹄的骏马抛进漩涡中祭神,脊骨笔直如戈矛,而她尚是孩童,手捧花冠,不知为何难以控制思绪,想起祭司们神圣的昏沉,想起乡民的言辞:独行菜送给冰冷的女子,西方马鞭草送给爱人。那时他肩线硬朗,笑时深色眉毛夸张地颤动。她还不明白什么叫恨,特洛伊罗斯就告诉她没人能够恨他。

   然后是一些席卷而来的东西,它们不自然、奇怪和生硬,令她费解。特洛伊罗斯白天摇晃着赫勒诺斯肩膀,夜里变成半个头的影样的东西,站在帐边。她被那些青和白吓得大哭,第二天阿波罗来找她,把阳光色的石榴石铺满她的凉鞋。她讨厌这种感觉,它过于湿冷黏稠,让她想起儿时溺水的咸味。山梨木战车在她梦境边缘碾来碾去,也许是神的战车,她无法看清。海潮升起,渔网晃动。她分不清它们是否真的存在,她的脚仿佛行动在空气里。或许它们不存在,但的确可以被看见。

   “看到未来将使你消除恐惧。”阿波罗露出苍白眼眶,对她说。海伦告诉她希腊人痛饮大麦水和薄荷油的秘仪,那时她就对它表示轻蔑。她不需要神圣的东西,它们引人追求却令人头痛。只有没被神圣缠绕的人会追求它。而对于卡珊德拉,神圣引发呕吐和虚弱。她没有办法。赫卡柏拥抱她,把火焰传到她身上,但她仍然发冷。她母亲如男子般骄傲,只在她面前展露柔情,令她动容,但发冷使她难以说话或哭泣。

   卡珊德拉记得母亲皮肤如枯叶,眼光锐利如电。赫卡柏曾以身为夫基利阿王杜马斯的女儿为荣,但父亲在阿波罗箭下身死,海盗横行,使她忧虑。她乘普里阿摩斯的海船参与对海盗的征伐,那时她还年轻,被称作火热黑眼睛的赫卡柏,已通晓些许弓术、权谋与军略。海船上十几个年轻人向她献上聘礼,而她只心仪刚脱离奴役的普里阿摩斯。卡珊德拉曾听着她苍老如冰的声音,想象她少年时代的风姿:燃烧如炬,锋锐如矛。

   卡珊德拉仍记得母亲的话:“永不能忘记你是普里阿摩斯之女,特洛伊之女。承受难忍受的苦难,乃是高贵者的本分。”这令她收回思绪,抿起嘴唇。

   “明天你会遇到阿喀琉斯。”她面向角落里的草芙蓉和长春花,声音肯定,像大人一样。赫克托耳看到火炬照亮她的鼻尖。

   明天他就会遇到阿喀琉斯,也许他们会近战搏杀,也许他会胜利,也许会倒下,盔甲哐哐作响,浓黑血液流出头骨。谁知道呢?他毕竟见识过太多同类场面,不会因此犹疑。

   但今夜空气柔和,乳香温暖,卡珊德拉玩起抛接球的游戏,笑声响亮,安德洛玛刻低声哼唱他不熟悉的普拉科斯山脚下的歌曲,而他注视着她们,当北极星注视他。仿佛这就是永恒,如果世上真有永恒,他想。当灰烬的暖和气味飘散,女孩们在角落里转圈,他闭眼看到人们被战争收割,落入土地。他重新微笑,摇了摇头。

   “在这样的晚上我总是想起童年时光,”他声音变轻,仿佛在沉思,“那时我拿剑还很笨拙,被男孩们所嘲笑。”

   “现在他们都是你的部下,”安德洛玛刻微笑,“我听过他们的闲谈,你无法想象他们有多崇拜你。”

   “我将做到我能做的一切,当战争开始。”

   安德洛玛刻神色专注,裙袍溶进夜影。“你已经做到了,不必为此担忧。”

   “不,”赫克托耳向后倚进浓烟与阴影,语气突兀,“我尚未尽到责任。”他突然一拍桌子,黑珐琅质桌腿颤动,尘土气息升起,“终会有那一天。”

   “我们等你凯旋归来。”安德洛玛刻低声说,而赫克托耳望向远方青灰的夜色,敲击着剑柄,没有回答。

















没营养的话:大概这一章写的赫克托耳和卡珊德拉是属于都不清楚对方的痛苦但是可以互相安慰的类型ww.以及原著里关于阿波罗和雅典娜那(备受诟病的)一段发言我掺杂了很多私心理解。以及独行菜那里其实是借鉴黄金世纪诗歌(有无人和我一起搞黄金世纪!虽然我也什么都不懂)

以及这一章揭晓的彩蛋是第一章赫克托耳显得那么清醒是因为他根本没喝,还有第一章最开头那句黑体字其实是给卡珊的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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